春江花月夜

天山爱情故事

【贺红】小别扭



莫关山很别扭,他自己也知道,就是改不了。比如遇到什么事就是自己闷头掉眼泪也不会跟身边的人说一句,比如明明喜欢贺天喜欢的紧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比如自己不搭理贺天他身边围了小姑娘的时候又心里痒的难受,比如……太多了,他就是个小别扭。

 

他很别扭,寒冬腊月里不顾妈妈在身后的怒号,只穿了一件卫衣就出门了。路上的人围巾都把鼻子遮起来,只露双眼睛,他细嫩的脖子,在寒风中被吹得红彤彤的,近看还有一层粟。

 

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的女生最近流行穿男朋友的衣服,男朋友在同班呢,就直接拿来穿,男朋友不在同班呢,跑去别的班也得拿来穿,没有男朋友的,穿自己要好的男闺蜜的,贺天那件阿迪的羽绒服就搭在座椅上,好几个和贺天要好的女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件散发着男性好闻的荷尔蒙的衣服。贺天是班里最受欢迎的男孩,长得帅不说,性格也好,下课的时候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女生,莫关山在遥远的教室另一边都能听见那些女生被贺天逗得笑声连连,只是听不见贺天说了什么。

 

莫关山进教室的时候晨读都上完了,他这种不爱学习的学生,老师也是懒得管,莫关山只要不捣蛋,不惹事就万事大吉。一进教室就被暖融融的空气包围,莫关山打了个冷战,浑身的凉气散发出来。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想放在脖子上暖一暖,但没感觉到暖,脖子也被冻得冰凉。

 

莫关山在最后一位,调皮鬼都在最后一位。贺天也在最后一位,但他是因为太高了。他俩分别在教室的两边,老师不可能把好学生和班里最坏的学生放在一起的。莫关山下意识地朝教室另一边看了看,语文课代表在收作业,收到贺天那里又和他聊开了。每个班里的语文课代表都很漂亮,这是不是一个谜。过肩的长发垂下来,说话间语文课代表随意撩了一下头发, 洗发水的香气就逸出来,莫关山看她被贺天逗笑,一摞作业本都放在贺天桌上,掩面笑着。

 

莫关山撇了撇嘴。同桌骂他神经病,大冬天的穿那么少,他一坐过来就带着一股凉气。

 

莫关山没有要交作业的烦恼,反正他的字,老师也不认识,他趴着看同桌奋笔疾书,同桌把前座的英语作业甩给莫关山,“给我读答案。”莫关山皱了皱眉,“ABCDB……”

 

语文课代表到别处收作业去了,贺天坐直了身子,依靠在椅背上,看懒散的趴在桌上的莫关山被冷空气冻红的那一段颈子,细细瘦瘦的,泛起淡淡的红,耳根,耳垂,耳骨都是红的。这家伙,简直就是智障,天这么冷,穿这么少给谁看?起身拎起自己的羽绒服,刚好有个女生过来:“贺天,你的衣服能不能……”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下次吧,下次借你穿。”

莫关山趴在桌上念着ABCD,后脖颈就被人掐住了往后一拉,没使什么力气的莫关山顺势往后一倒,就在要摔向后面的时候被贺天接住了,抽走他手里的英语试卷:“跟我出来。”

 

莫关山不情愿跟他出去,“我给我同桌读答案呢,没时间。”

贺天的大手就直接顺着脖子伸进了圆领卫衣里面,虽然贺天的手没那没凉,但是比起衣服包裹着的皮肤,温度还是低了些。莫关山一个激灵。

“出不出来?”

 

莫关山的座位离后门几步之遥,贺天前脚出去,莫关山跟在后面,贺天就停在门口的走廊上,莫关山差点撞上去,然后就被黑色的东西盖住了头,贺天把羽绒服扔在他脸上。莫关山拎着羽绒服懵逼:“干嘛?”

 

“你是傻么?穿那么少。”

“我不冷。”莫关山又开始别扭。

大手又捏上莫关山的后颈:“不冷?脖子上一粒一粒的是什么?真丑。”

莫关山简直抓狂了,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有点凉。那还在外面冻着干嘛?回教室暖和去。手里的羽绒服重新扔回贺天身上,转身回教室。

 

后背被什么包裹起来,贺天把羽绒服从后面给他裹起来,两臂像是从后面环住了他。莫关山好不容易回暖的脖子又红了。

 

“老实穿着,下次再穿这么少,我就认为你故意想要穿我衣服了啊。”贺天呼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耳根,暖烘烘的,莫关山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红了,这次是热的。

 

贺天走到他面前,拉了拉羽绒服的衣领,给他裹得更严实,转身回教室了。莫关山觉得脚被定住了,好一会儿才迈动脚步。

 

莫关山不关心班里女生的动向,只是觉得进去之后,某些女生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他也没多想,沉浸在这一会儿的小雀跃中,他喜欢贺天的关心,虽然有时候很抗拒,抗拒的理由也不知是什么。就是这么别扭。

 

体育课打篮球,他别扭着不跟贺天一组,上场之后,贺天就爱拦着他,传球的时候跳起来被贺天用胸脯这么一档,就感觉像两颗心脏赤裸裸的撞在一起,跳动的声音格外大,一下闹个大红脸,有没有传错都没心思看了。下次不和他对战了,还是一组吧,减少身体接触。但是他还是别扭,下次打球又自动站到贺天的对面去了。

 

篮球打完坐在球场边的小石凳上喝水,咕咚咕咚几口一瓶水就喝下去一半,喘口气的功夫水就被人抢了去,来不及说什么就眼睁睁看着贺天把剩下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莫关山心里砰砰跳,那种感觉,喜欢的人用自己的杯子喝了水,心里的小鸽子就快飞出来了,小别扭还梗着头:“我还渴着呢,谁让你喝我水了?”贺天从小商店拿来一瓶新的,拧开喝了一口递给莫关山,喏。小别扭又不要了,喝贺天喝过的水,感觉很别扭!贺天捏着下颚把瓶口塞他嘴里的时候,差点呛着,矿泉水从来不及闭上的嘴巴里流出来,淌了一下巴,莫关山抹了抹下巴的水,瞪着贺天,别扭地把水喝了。贺天满意地看着,被他这别扭样笑的眼睛都没了。

 

打了一节课篮球,出了一身汗,黏腻腻的,贺天就在这时搂上他的脖子,莫关山别扭的拧了拧身子,但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每次并肩走路,贺天不把胳膊架在他身上就不会走路似的,反抗也没有用。

 

贺天知道莫关山别扭,不打算纠正他,他别扭才说明他在乎,而且贺天就爱看他别扭的样子,好看,肯定也好吃。

 

莫关山最不爱数学课,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转转脖子,一不小心瞥到了另一个角落的贺天,发现贺天面带笑意,正盯着这边看,眼神有一瞬间的交汇,贺天的笑带上了一丝不怀好意。莫关山赶紧扭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他刚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莫关山有一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感觉,心里阵阵发凉,但又无比希望那猎人是盯着自己的,没办法,他就是个小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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